作者: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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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又讓媽媽給我多準備了幾副脚帶:兩副長的,兩副短的,長的用來緊裹,短的裹上去脚不臃腫,可以穿鞋,可以出來應酬些事什麽的。就這樣:緊纏──試步──松纏──按摩──再緊裹……不讓自己有一刻的空閑,為的是能夠盡快適應“那玩意兒”的折磨。
第三天早飯後,一山哥發來信息說馬上到我家來一趟,媽媽為了我們說話方便,照例躲到後院去了。一山哥到來時,提着一個皮箱,我一看就知道是“那玩意兒”來了,我忙把一山哥迎到我的屋內。一山哥把皮箱放下道:“環兒,你要的東西全在裡面了。”接着又道:“裹脚是需要人照料的,我明天再給你派兩個人來。”我連忙道:“不要了,這麽興師動眾的,不太好吧?”一山哥道:“這是一定要的,你想想,裹了脚後,是不是需要有人攙扶着練習走路?再有,裹了脚後,是不是得有人看守大門,防備外人闖進來,被他們看到?所以我選了兩對做事小心的中年夫婦來幫你們做這些事,女人在裡間服侍你,男人在外面看守門口和做飯,這樣才可保無憂。”我一想,一山哥說得也有道理,是我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就應允了。一山哥又從懷裡拿出兩個紅包來遞給我道:“這是奶奶吩咐交給你的,一個是給媽媽的寄養辛勞費,一個是給你的助學費,請你收好。”我忙答道:“多謝奶奶為我操心了!”一山哥又道:“因為你裹脚行動不便,我就不在每周末接你去我家了,祇在開學前的周末接你去我家一回,這樣,你就可以安心裹脚了。”接着又道:“我還有別的事要辦,就不多說了,以後有時間再聊,請多多向你媽致意!”說畢,抱住我親吻了一下,然後匆匆而去。
一山哥突然離去使我措手不及,什麽事讓他這麽忙呢?我不得而知。原本指望他和我溫存一回的愿望落空了!他為什麽不對我實行他的“三步曲”了呢?為什麽放着一個大美人不享用呢?他是不是移情別戀,要遺棄我了呢?看他說話那口氣,好像對我很關心的,不像是要拋棄我。那麽是我不夠有魅力、不夠“狐媚子”?我媽只教過我如何做淑女賢婦,可從來沒教我如何做“狐貍精”,我祇知道順從,可從來不會“挑逗”或“勾引”。每次他擺布我,我都順從他,默默地承受了,這次我仍然希望他能像過去一樣,粗暴地“非禮”我一回。他要玩我的辮子,我就把辮子獻給他;他喜歡我穿裙子,我就穿裙子給他看;他喜歡我穿高跟鞋,我就是脚有多疼,也要穿上高跟鞋走給他看;他喜歡小脚,我就拚了命為他裹脚,可這些他全都不要就走了,我怎麽就這麽沒用呢?我是不是太賤了、太“淫婦”了呢?可是,時下聽得人們都說,妻子在丈夫面前就應該做個淫婦,就應該“夠刺激”,才能抓住丈夫的心,才能有效地防止“第三者”插足。如果這些說法是對的,那麽,不能把丈夫“迷惑”住就不是合格的妻子。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麽做。實際上,我依舊是我,一個憨憨的小村姑,那么多新潮的想法或理論我是無能為力了,我不會做“狐貍精”,不會“狐媚子”,我只能聽任命運的擺布。
過了一會兒,媽媽回來了,問一山哥來有什麽事。我回答說,他送來了纏足時整治我的“那玩意兒”,還說,因我裹了脚行動不方便,要派兩對中年夫婦來侍候我們,明天一早就到。這時,我才想起一山哥還送了兩個紅包,就對媽媽道:“一山哥還送來兩個紅包,說是給媽媽的寄養辛苦費和給我的助學費”,說畢,就把兩個紅包拿給媽媽。媽媽問:“你也沒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麽?”我回答道:“因為我一直在想裹脚的事,就把紅包的事給忘了。現在就打開來看看。”待我把紅包一一打開來時,不禁楞住了,原來裡面又是各一百萬元!看來一山哥對我是動了真情,剛才我是誤會他了!我對媽媽道:“媽,您發財了!他們又給了兩百萬!”媽媽道:“這都是賣女兒賣的,還不夠丟人的,有什麽值得炫耀的。”我對媽媽道:“媽,你也不看看,別人家的女兒能值這麽多麽?您把女兒調教成聚寶盆,應該高興才對。當初他們送來兩百萬時,我就說,女兒值的,不止這個數。您看女兒說對了吧?”媽用手指戳着我的腦門道:“死丫頭!整天攛缀媽賣女兒,等賣完了,還很高興,好像賣的不是你,世上有這樣的閨女麽?”我故作鬼臉道:“環兒高興就高興在賣到了好人家,女兒有了好歸宿,媽也老有所養,這是兩全其美的事,為什麽不賣?不過,我想女兒值的,還不止眼前得到的這個數兒,以後還會有更多,媽就等着收銀子吧!”媽媽道:“死丫頭還高興呢,不知賣給人家就得聽人家擺布?等下他們要你裹脚,裹折了脚骨,痛死你,看你還笑得出笑不出!”我對媽媽道:“裹脚是女兒愿意,痛死活該,那是女兒不爭氣!要是女兒爭氣,一定能闖過裹脚這一關,怕什麽!”媽媽嘆口氣道:“看來環兒是鐵定了心賣到李家去了,那就靠老天保佑吧,媽老了,不可能有什麽作為了,以後就全靠環兒了!”我對媽媽道:“媽放心,女兒决定的事不會有錯的,媽就等着瞧吧,媽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第二天早晨,一山哥果然帶着四個人來了,兩男兩女,帶着行李,都是四十餘歲,看上去倒是一副忠厚樣子。一山哥指着身材魁梧的男子和他身邊的女人道:“這是梁金寶和他的妻子郭金娥,以後你們叫他梁哥梁嫂好了。”又指着身材略矮又略胖的男子和他身邊的女人道:“這是周大全和他的妻子吳玉芳,以後叫他周哥和周嫂好了。”然後又指着媽媽給他們介紹道:“這是張太太。”他們忙對媽媽躬身道:“見過太太。”一山哥又指着我對他們說:“這是小姐。”他們也連忙躬身道:“見過小姐。”一山哥對我道:“你家正房兩側各有一棟廂房,就叫他們各住一套廂房吧。今天上午就讓他們自己收拾收拾住下。”又對他們四人道:“梁金寶主要管看門,兼收拾院子的花草。外人來了要擋駕,經通報得到主人同意後方可讓他進來。周大全主要管做飯,需要材料到我家廚房去領取。郭金娥和吳玉芳在裡間伺候太太和人小姐,你們男人有事在外面喊一聲,不要進正房裡屋來,女人們在裡間要小心聽差。你們做得好,以后會獎勵你們的。”四人連忙謝過了。
一山哥又對我和媽媽道:“媽,環兒妹妹,你們以后就事就對他們說,讓他們去做。今天讓他們安頓一下,明天開始做事,好吧?從明天起,你們自己就不用做飯了,由他們給你們做。”我對一山哥道:“有勞一山哥了!”一山哥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就不用客氣了。”接着又道:“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回了。”媽媽忙道:“回去代我們問你奶奶好,問你父母好!”一山哥躬身道:“謝謝媽!我一定把話帶到!”說畢便回去了。
次日早晨七點鐘左右,梁嫂、周嫂果然按吩咐把早餐送來了,媽媽讓她們把早餐放在客廳桌上。這都是媽媽和他們事先商定好的:早餐是每人兩根油條,一碗豆漿;中餐是兩葷一素一湯;晚餐是兩素無湯。總的原則是盡量要他們辦得簡單些,避免浪費。
早飯後,梁嫂、周嫂問有什麽事要做。媽媽道:“我這裡沒什麽事,你們都到小姐那邊去,她每天在裹脚,需要你們攙扶她走路。”在她們到來之前,一山哥已經與她們交待過,所以她們聽了媽媽的話并不感到吃驚,連忙答應。在這之前,為了裹脚方便,我己從媽媽房中搬回到自己的房中。她二人到我房裡來時,見我正在裹脚,便道:“小姐早安!”我見她們一個略高些,一個略胖些,都是橢圓臉,一副農婦打扮,倒也老實本份。便對她們道:“梁嫂、周嫂你們先坐一會兒,等下要麻煩你們幫忙了。”二人忙道:“小姐不必客氣,我們就是做事來的,有事盡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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