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创长篇金莲小说】《莲钩秘籍》93 方渔犀 撰 ·版权所有 禁止外传· 四十章 公使赴任（四） 说到底，大清王朝，气数已尽，行将就木，任何灵丹妙药，包括百日维新，均皆枉费心机，回天乏术。 他们在上海虹口一处码头，登上“格斯达噶里”轮船。林兰英母女，纤纤莲钩，登梯困难，依旧被人背上船去。林莉莉虽是小脚，但风平浪静，船不颠簸，是自己走上去的，这在当时甚为少见，众人交口称赞。甚至有人猜测，她可能是马戏团中的女艺人，艺高人胆大。又有一人接着说，她们走索如履平地，登梯，小菜一碟，何足挂齿。林莉莉一天到晚，不知上楼下楼多少次，虽是三寸金莲，早已习惯了，并不胆怯。只是学校的楼梯没有这样陡峭，也没有这样狭窄。林兰英见侄女扭动着小脚，沿着舷梯一步一步向上攀登，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见莉莉终于平安登上甲板，悬着的心才放下来，遂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对林莉莉说道：“莉莉，吓死姑妈了，以后再不可一人登船，至少旁边要有人搀扶。你看，江水深不见底，掉下去就没命了。”一面说着，一面用手帕替莉莉擦去额上密密的汗珠。手帕，本是小脚女子行走金莲俏步的饰物，随身不离。手执香帕，款动莲足，摇摇摆摆，婀娜多姿，充分体现了妇女的阴柔之美。如果手中无物，空着双手，其效果便会大打折扣。 崔公使一行，八月二十一日，抵日本横滨。横滨又名江户，为西洋各国通商口岸。“二十四登美里坚（美利坚）国‘斋纳’大轮船，亦天平船也。长四十丈（一百三十米），载四千顿（每顿一千六百斤，顿即吨）。” “二十五日，开船东南行，望美里坚国进发。” “二十六日，出日本洋，东南行。” “二十九日，正东行，大风雨。” 轮船航行在一望无际的太平洋上（当时称大东洋），极目望去，水天一色，风和日丽，莉莉同姑父、姑母和表妹、表弟在宽阔的甲板上观光，硕大的鲸鱼，像小山一样游来游去，呼吸产生的水柱好似公园中的喷泉。 一位碧眼金发，肤色白晳，身材高大，姿容端丽的中年西洋妇女，白色帽子插着羽毛，白色连衣裙好似喇叭花，胸前挂着照相机，脚上穿着一双尖尖的高跟鞋，满面笑容，向他们走了过来。 林莉莉依旧汉装，宽袍大袖，莲足尖尖，望着这位西洋人，心中纳闷，不知她是做什么的？有什么事情？十分有礼貌地微笑着注视她。 林莉莉虽是肥大的衣裙，形体上全无曲线外露，由于身材高挑，容貌秀丽，发育良好，依旧周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又由于从小在教会学校读书，成天和英国修女在一起，虽是一双小脚，但其神情、举止、气质，一望而知，与中国其他小脚女孩，迥然不同，引起了这位西洋妇女的关注，心想，这位黄皮肤的中国小脚女孩，会是个什么人呢？她们一家人出门做什么事情呢？ 中国的三寸金莲小脚，闻名于世，如雷灌耳。但是，她平生如此近距离地见到小脚，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她就是著名的剑桥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东方历史学教授艾琳·格罗特女士，执剑桥东方历史研究之牛耳，尤钟情于中国古老的金莲文化，见过大量有关小脚的文字、图片、弓鞋，但无缘一见小脚真容，今日得见，喜出望外，格外兴奋。 她的心在通通地激烈跳动，激动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满面笑容，好似盛开的鲜花，向林莉莉用汉语问候，说道：“您好！” 艾琳教授并不奢望林莉莉用英语同她对话。因为她清楚知道，连中国男人都极少有人会讲英语，中国女孩，个个裹着小脚，大字不识，不要说是讲英语，就是英语二十六个字母，怕是一个也不认识。 可是这一次，完全出乎艾琳教授的意外，这个身材高挑、容颜俊秀的中国小脚女孩，大大方方地用伦敦官话向她说道：“夫人，您好！” 艾琳教授是伦敦人，一八四九年生于伦敦一家书香门弟，父母都是剑桥大学的终身教授，从小说一口伦敦话，她今年刚好五十岁。 林莉莉会讲英语，令她十分惊奇，更使她惊奇的是，林莉莉讲的伦敦官话，发音纯正，没有其他地方口音，光听声音，还真的以为她是个伦敦人。林莉莉讲的英语，不但地道，而且悦耳，就像伦敦街坊邻居女孩讲话一样。艾琳教授大喜过望，她认识不少汉字，但说话不行，用十个手指头，加上十个脚趾头数下来，满打满算，也不过会说二十个汉语单词，诸如“您好”、“再见”、“谢谢”、“对不起”、“吃过啦”之类。如今林莉莉会说英语，在交流上，方便多了。而且，林莉莉自己就裹着一双标准的三寸金莲小脚，已经成年，对小脚再熟悉不过了，问她有关小脚的问题，既是被访问者，同时又是翻译，再方便不过了。 艾琳教授不但被林莉莉漂亮的小脚迷住了，同时也被林兰英母女俊俏的莲足迷住了。十二岁的崔莺莺引起了女教授浓厚的兴趣。小女孩穿着五彩宽大的长裤和绣花上衣。但是，所有之中最迷人的，是女孩那双穿着纤小、尖锐红缎满绣三寸金莲鞋的小脚。 林莉莉热情地将艾琳介绍给姑父全家，教授满面笑容有些生硬地用汉语说了一声“您好”，向全家致意。经过同意，她给姑父全家照了一张全家福。三兄弟长袍马褂，头戴圆帽，足登靴子，一副小大人打扮。崔莺莺，脸微侧，下视，腼腆，羞涩。又单独给林莉莉照了一张。这些老照片，成为今日网站上珍贵的历史图影。 在漫长的旅途中，林莉莉感到艾琳像自己的母亲一样的可蔼可亲，结成了忘年交。艾琳生于一八四九年，今年五十岁。莉莉母亲高丽云生于一八五五年，今年四十四岁。艾琳比高丽云大六岁，在年龄上，可以当莉莉的大姨娘了。 林莉莉性格外向，大方开朗，乐于回答艾琳教授的问题，不过有时，教授的问题，也使这个小脚女孩为难，有时甚至是十分尴尬。 艾琳教授住在洋轮顶层的头等舱内，与林莉莉隔壁。头等舱是个套间，宽敞舒适，设备齐全，席梦思软床、沙发、卫生设施，一应俱全。 一日，林莉莉应邀到教授房间造访，受到教授热情欢迎。艾琳喜欢莉莉，当然由于莉莉美貌大方，彬彬有礼。但在艾琳，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她被莉莉的漂亮小脚迷住了，一见倾心，欲探究竟了。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艾琳教授自打见到莉莉三人的小脚，大喜过望，脑子里都是小脚，吃饭也在想，睡觉也在想，有点魂不守舍了。大约就像一位研究蒙娜丽莎多年的美术家，在梦中会见蒙娜丽莎时的欣喜一样。当然，艾琳并非梦中，但恍如梦境。 好奇心压倒了艾琳教授，她很想当面询问林莉莉自己缠裹小脚的一些情形。但是，她清楚知道，裹脚是中国妇女最大的隐私，不会告诉外人，尤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外国人，哪怕这个外国人是个女性，年龄比她母亲还要大上几岁。艾琳几次欲言又止，下不了决心。 今天，房间里只有她和莉莉两个人，旁边没有别人，她终于忍耐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问莉莉，说道：“小姐，我问您一个问题行吗？”她说的是英语，莉莉会讲英语，当然用英语，方便。 林莉莉而对教授，她已知道艾琳·格罗特女士是英国著名剑桥大学，也就是自己留学的大学的历史系东方历史学教授。面对自己的师长，“小姐”这个称呼，莉莉承受不起，微笑道：“教授，我以后就是贵校的学生了，您的年纪可以做我的大姨娘，我叫林莉莉，您叫我莉莉好了，我的英文名字叫岁莎莉，您叫我罗莎莉也行。您是我未来大学的老师，比我大三十岁，是我的长辈，您有什么要问我的，请您问好了，只要知道，我一定告诉您。” 艾琳教授仔细问了林莉莉留学的由来，甚为欢喜，以后又有见面的机会了。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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