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吹涼節(1) 雪花和我都十五歲了,我們的發絲也被高高束起,梳成一個鳳凰髻,以此表示我們即將出嫁。我們開始準備起了嫁妝。與此同時,我們說話柔聲細語,舉目投足無不優雅嫻靜。我們對于女書也已十分精通,當我們分開兩處時,幾乎每天都用女書通信。我們的經期也已十分規律,我們身體已趨于成熟。在家里,我們也幫著做些家務,諸如掃地、采野菜、做飯、洗碗洗衣、縫縫補補之類的。我們已經成為了一個女人,但我們不像已婚婦女,依然可以在希望的時候,彼此探望,依然可以一起呆在樓上女人屋里,依然可以在刺繡和說悄悄話時將腦袋親昵地貼在一起。我們彼此相親相愛,這正是我從小女孩時代就一直期盼的。那一年的吹涼節,雪花一直都住在我們家,而那時正值三伏天,去年收獲的糧食幾乎食盡,而離收割還有段時日。那便意味著,家里地位最低的媳婦們,便要被遣返回自己的娘家,過上短則幾日、長則幾個月的日子。我們把這段日子稱做節日,而事實上,那只是在克減家中消耗的口糧罷了。大姐那時已經離開家中,正式嫁到了婆家。大姐已經有孕在身,她的第一個孩子不久便將降生,這段日子她哪兒都不能去,只能呆在婆家待產。媽媽帶著二弟返回了她的娘家。嬸嬸也回了娘家,不過美月沒有同去,她去了她的結拜姐妹家。大嫂抱著他們的女兒也回娘家去了。家里的三個男人,爸爸、叔叔和大哥很高興能夠單獨呆上一段日子。他們只要求我和雪花為他們準備些熱的茶水、煙絲和切片的西瓜,除此之外別無要求。在長達數周的吹涼節里,整整三天三夜我和雪花兩人就這樣單獨地呆在樓上屋子里。頭天晚上,我們并肩躺在床上,穿著鞋襪、里三層和外三層的衣服睡去。我們事先把床推到了窗下,想吹到一些涼風,可整晚一絲風都沒有,外頭一股悶熱之氣。快十五了,月亮漸圓,月光穿過窗格照射在我們汗津津的臉膛兒上,讓我們更是酷熱難耐了。第二晚,天更熱了,雪花于是便提議我們脫去外衣睡覺。“反正這里也沒有其他人,”她說道,“沒人會知道的。”我們脫去外衣后,的確涼快了不少,但我們還想著怎樣才能讓自己再涼快些。我們獨處的第三個晚上,月亮已經正當滿月,整個屋子都沉浸在月光照射之中。當我們確定家里的男人們都已經睡著了之后,我們迅速脫去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服,外衣和內衣,只留下腳上的裹腳布和睡覺穿的鞋子。我們可以感受到空氣在我們身上撫動,但那遠不是我們所期待的涼風,我們還是和穿著衣物時一樣燥熱。“看來這樣還不行。”雪花說出了我的心聲。她坐了起來,伸手去拿我們的扇子。她緩緩將扇子打開,在我身上來回扇動。盡管吹到我身上的風還是暖烘烘的,但這已經可以算是種額外的享受了。可是雪花突然皺起了眉頭,她收起了扇子,把它放到一邊。她開始凝視我的臉龐,接著她的目光又從我的脖子游走到我的胸部而后腹部。瞧著她這么看我的樣子,我本該覺得不好意思的。但她可是我的老同啊,我們是一樣的啊,所以也就沒什么可害臊的了。我抬起頭看著她,只見她將自己的食指放進嘴里。她伸出的舌尖在月光下濕濕的泛著光亮。她輕輕地將指尖滑過舌尖,隨即將手指探向了我的腹部。她在我的腹部上左一筆,右一下,接著好像又畫了兩個叉叉,在我的肌膚上留下濕濕涼涼的感覺,弄得我渾身豎起了雞皮疙瘩。我不由得閉起了雙眼,讓這種感覺從我的全身蕩漾而過。不一會兒,濕濕的映跡便干了。我睜開了眼睛,雪花正望著我。“舒服嗎?”不等我回答,她又說道:“這是一個字哦,告訴我是什么字啊?”我一下子明白了她先前的行為。原來她在我的小肚子上寫了一個女書字。我們以前也經常在地上、彼此的手上和背上這樣做的。“要么我再寫一次,”她說,“這次要留意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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