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五方镇】0039
石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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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小妇人细说三境界 求佳品还需再造功（一）
且说张氏听了刘大脚之言，不以为然道：“你这也是太会算计了，不过依我看，到底还是算计不周。别人家的女
儿，就如常言所说，不过是个赔钱货，裹了脚将来嫁出去，给人家作媳妇；而你家的女儿，脚裹好了，个个都是摇钱
树，一天怕有几十块钱的进帐，还在乎这几块钱？若因讨价还价，一天天拖延下去，怕你失掉的，就远不止此数了。
你看是不是？”刘大脚笑道：“好一张利嘴！到底是你能说，就依你。告诉她不拘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来罢。”张氏
道：“这就对了。我回去后就转告她，怕明天一早就来了，你也做个准备。”刘大脚道：“这个自然。”张氏遂与刘
大脚道别回去，不题。
张氏回去告知李氏，李氏心中欢喜，连连道谢不迭。张氏道：“谢什么，你帮我做了那么多事，也不要我的钱，
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思量为你拉几宗生意，就算是谢你了。以后我们时常互相帮衬着些，大家生意都做好了，岂不
好？”李氏道：“说得也是，以后我们就互相帮衬着做生意。”
次日一早，李氏到得宜春院时，刘大脚早在家中等候。见李氏来了，连忙迎接让坐。彼此寒喧了一番后，李氏问
：“姑娘们都起来了不曾？我可要先看看她们的脚样，方好决定各自的裹法。”刘大脚道：“我昨晚就吩咐下了，要
她们今天早起恭候李嫂，谅来都准备好了，专等你的示下。”李氏道：“既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过去罢。”刘大脚道
：“也好。”遂领李氏进后房正厅。
李氏进了后院看时，原来是个四合院。东、西各有厢房一排，刘大脚一一指点给李氏，道是东面厢房为莺儿、燕
儿居住；西面厢房为紫环、翠环居住。后面正房，为馨儿居住。李氏跟随刘大脚一起进了后房正厅。见馨儿等五人正
在正厅说话，见刘大脚等二人进来，忙一齐起身迎接。原来馨儿等五人已先在此等候。
只听得刘大脚道：“这是李嫂，是当今最会裹脚的，今天是专门为你们料理小脚来的，可与李嫂见过了。”馨儿
等遂一一与李嫂见过。李嫂一一端详过了，道：“刘妈妈真会挑人，你看五个女儿个个都长得天仙似的，看脸上长得
这么嫩，真像外面所说的风弹得破，都是百里挑一的好苗子。”又把各人的小脚端详了一回，道：“不要怪我讲话孟
浪，小脚裹得委实是粗糙了些。”遂又对众人道：“女人的小脚儿，又叫金莲，你们可知金莲有三层境界？”只见众
人皆面面相觑，茫茫然无所知。李氏道：“这大半天，都站累了吧？大家都坐下谈好吧。”于是众人都坐了，静听李
氏说话。
李氏遂侃侃而谈道：“普通人裹脚，只知道把脚裹尖裹瘦就完了，这固然是要紧处，然而事情只做了很小的一小
部分，远还没有做完。好比捏泥人，刚刚捏出个粗粗的坯子来。所以，裹尖裹瘦只算是刚刚入门。入门后再经过精雕
细琢，方能渐入佳境。这个‘佳境’即为金莲的第一境，就是把小脚儿裹周正。小脚儿虽说人人会裹，可裹得周正的
却是凤毛麟角，我看世人的小脚儿大都是歪歪斜斜，也可说是十莲九病，问题就出在不周正上。脚裹得周正，就好比
捏泥人时，将粗坯捏成细坯，成了可造就之材，小脚儿开始显现出俏模样，此即为小脚中的佳品。然而说起来容易，
做起来却难，这算是第一境。
“金莲第二境，就是要将小脚儿裹得有模有样。世人的小脚各式各样，难得有两双小脚儿是完全一样的，但从总
体上说，总不外乎以下五式，即莲瓣、新月、竹萌、和弓、菱角。五式之中，必有一式适合于你，适合哪款就裹成哪
款。一双小脚儿有了模样，越发显得绝妙无比，有的像莲花一瓣，有的像一弯新月，有的像竹笋尖儿，有的像一面弓
，有的像一对菱角儿，所以这第二境就叫‘妙境’，此时的金莲，就是妙品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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