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女人（六）
第二天上午，我去大队长家，队长娘子已经可以走动了，稍有点瘸，正在喂猪。见我来了，高兴地告诉我，她的脚快好了。猪也吃食了，颈子上下牙洞已经封口。
给猪打了针，又给队长娘子换药。换药时，我又一次仔细地观察队长娘子的三寸金莲，清理伤口时，我又忍不住抚摸了一下胖胖的圆脚背，摸了一下几个压在脚掌下的脚趾。
队长娘子一直在看着我，她说：“你这伢心很细手也巧，比我家玉翠还秀气，难怪队里的妇女都喜欢你，说你象个女孩子，我看也象。你的手很轻，摸得我的脚好痒，看你好象蛮喜欢小脚，你昨天好象说，你穿过女人的小鞋，是吗？”
我告诉她：“小时候妈妈没有姑娘，想有一个闺女，当姑娘养了几年，谁都以为我是女孩。穿姑妈的小脚鞋，大人是怕浪费，我是喜欢穿，那时人小脚不大，可以勉强穿上。”
“难怪你这么秀气，原来当姑娘养过，穿过花衣裳，梳过小辫子，现在你要是打扮一下，也很象女孩。城里人不兴老风俗，没有缠过小脚，戴过耳环。你是不是很喜欢小脚，还喜欢耳环，是不是？”她一下子就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脸肯定红了。
她笑着说：“这事我见过，我有个姑舅老表，好象算命讲，不当作女孩养，命不大。家里把她打扮成女孩子，才秀气，还戴过耳环呢，就是没有缠小脚。长大了改不过来，说话呀，动作呀，都象女的。书读的好，后来学戏去了，专唱旦角，演得才好，我还看过他的戏。”
她朝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你的模样也不错，特别是天生的白皮肤，红嘴唇。呦，你还没有喉包，化妆一下，肯定比他还好看，你是不是还想扮个女孩？”我抿着嘴唇，慌忙点了一下头。
她侧脸看了看我的耳朵，又看了看脚：“耳朵上没有耳环眼，只要你不怕疼，不怕别人笑，穿个耳环眼子，戴上耳环，不太难。
翠玉、银环都是我给她们穿的耳环眼。你真要穿耳朵眼，我可以给你穿。不过，小脚你可缠不了。
我的脚是三岁缠起，你看，脚中间的骨头都弯叠起来了，不容易呀！过去讲，小脚一双，眼泪一缸。
现在不兴小脚，虽然脚小一点好看些，但不要小脚也可以。
男孩扮女孩可以，演戏演女人也行，可不要真的当女孩。我听说，我们这里有一些人家看中你了，还想招你当女婿呢。伢呀，小时候的习惯一下子忘不了，心里想想可以，好玩一下也可以，听我的，莫当真了。”
说话期间，药已换好。队长娘子的一番话，让我心里一阵翻腾：队长娘子真是善解人意，不但知道我的心思，还帮我想到了后面成家立业的大事，可我的女儿情节根深蒂固，难以动摇。可是队长娘子的话很在理，我一下也找不到理由好说，只好闷闷告辞走了。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