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五方镇】0079
石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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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首重在貌重开莲选 论婚及足苦志受缠（一）
且说颜氏、李氏两妇人从朱家出来，李氏道：“天色尚早，且到我家吃杯茶再回不迟。”颜氏答应，遂跟
李氏进来。李氏道：“今天听他们一番议论，甚觉畅快。此前，我总为自己一近双四寸半的脚自惭形秽，时常
怪爹妈没早早给我缠足，等自己懂事时，脚也长得大了，难于裹小了。如今听说小脚四寸半正是相宜，如同遇
到大赦一般，从此后便不觉得比人矮一截了。我想我的脚裹得不甚称心也就罢了，可你本是远近闻名的缠足行
家，多少上佳的小脚都出自你之手，可你自己的小脚也只是四寸，比我只小半寸，这是为何？”颜氏道：“你
的脚哪里有四寸半？我看最多也就四寸三分，和我也差不多远。至于脚没有裹小，还不是和你一样，幼时不懂
事，哪里知道小脚的好处？再说，纵使知道小脚好，也不会裹，全凭爹娘做主，我娘给我裹得晚些，脚自然就
大些，幸好不是莲船盈尺，还勉强将就。不过今天听他们这一说，脚大一分走路就便当一分，可见脚大些也不
是一无是处。”李氏又道：“此次莲选，首重相貌，你看这对不对？”颜氏道：“我看这没有什么不对。”李
氏道：“这是为何？不是说，很多地方都是首重脚小么？”颜氏道：“没有的事。说这话的人，不是傻瓜，就
是指望别人是傻瓜。”李氏道：“这是为何？”钱氏道：“你想想看，若是只要脚小，不看相貌，娶个丑陋异
常的媳妇到家，人们看了便心生厌恶，纵使脚裹得再小，也难于教人喜欢。而貌美之人，自然是人见人爱。况
且，貌美之人，定然要对容貌百般珍惜，绝不会叫一双脚给带累坏了，所以定然没有荒废裹脚的事，也即貌美
者决没有脚大的。再者，纵使脚裹得稍差一些，也还有改造的余地。说到底，相貌是天然生就，无法改变，小
脚是后天裹成，故可再造，所以，凡谙事体者，绝没有顾脚不顾头的。况且，首重相貌，并非顾头不顾脚，而
是头脚并重，因貌美之人必重缠足。故而顾脚不顾头，得到的不过是一美，再难两全；首重相貌，才是头脚兼
顾，如此才会两美俱全，你说不是么？”李氏道：“到底是你的见解精当，那道理说得是再明白不过，不由人
不信。可见顾脚不顾头之说完全是夸大之辞，混淆视听。”李氏又道：“你说，为何陶、朱两家，对今年的莲
选这么热心？”颜氏道：“这倒不知，或许他们要乘此机会挑选儿媳也未可知。”李氏道：“我看多半是为此
，因他两家的儿子都到了娶媳妇的时候。”颜氏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两家那么慷慨大方，原来半是为公半
为私，不过，能做到这份上，也难为他们了。”颜氏又道：“你算过没有，这次初选，到底要验看多少双小脚
？”李氏道：“我们这里四村一镇，每村也有二三百户人家罢？每十户人家至少也有两个年龄相当的姑娘罢，
这样算来，每村就有五六十双小脚儿要验看，因验看与平时的粗看又不同，要到各家仔细检视，每天也就能验
看十双小脚儿，这样，每村也得五六天，可有的跑了，幸亏我们的脚裹得不十分小，还能勉强跑得来，倒是开
了眼界。而这镇上与西村，又与其它几村不同，因是你我熟悉了的，无需挨家挨户的去查访，只把上好的十来
户看一下，从中选出三双小脚儿就可以了，这样一来，总共有二十天足够了。你看，若是要从速做去，今天立
刻就从这镇上开始，由我引路，只一天就很容易做完了，明日再到你们西村，由你引路，估计也是一天做完，
这样，先把容易做的定下来，剩下来的，再慢慢做去。若是不急着做，缓一两日也是可以的，你看如何？”颜
氏道：“既然时间从容，大可不必那么着忙，明日再做也好。”李氏道：“那就约好，我在家里等你，再一起
去镇上。”颜氏道：“如此甚好。”旋又对李氏道：“说到选媳妇，我们西村还有一件大大的趣闻呢，你没听
说么？”李氏道：“是什么趣闻？也说给我听听。”于是，颜氏便讲了下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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