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五方镇】0068
石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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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刚柔相济施缠得趣 姊妹同心共议从良（四）
周翔与冯氏在前边走，听到周全与品子说到缠足的事，便问冯氏：“品子的脚是你与她裹的罢？”冯氏道
：“我在信中不是早就与你说了，她要缠足，我不给她缠，是她自己缠的。”周翔道：“那也是你把冯家的缠
足技法传授与她了，不然不会缠得这么便当。”冯氏道：“这是自然，既要缠足，就不能让她把脚缠坏了，在
关键处点拨几句是不可少的。”周翔道：“我原说不要她缠足，可到了这缠足成风的地方，也不得不入乡随俗
了，看她走路的样子，还算轻快，看来要缠足，就少不了冯家脚的缠足技法。”转又看了看冯氏裙下，也是一
双尖尖瘦瘦的小脚儿，便道：“你的脚也比刚来时小了很多，也是下狠心缠的罢？听说放足后复缠，比初缠吃
的苦还要多些。”冯氏道：“这里人人都是小脚儿，脚大了让人笑话，所以不得不狠命把脚裹小了。现在又能
穿上早先裹脚时穿的绣鞋了。你若是不喜欢，我再放大些便罢。”周翔道：“哪能不喜欢，脚自然是裹小了好
看。只因我当时在官场，不得不说些应付的话，现在退下来了，还说那些官腔做什么。”冯氏听到丈夫说喜欢
小脚的话，越发来了精神，便道：“我还做了几双精致的绣鞋，到时穿给你看。”周翔道：“小心被孩子们听
到了笑话。”冯氏道：“女为悦己者容，也是人之常情嘛。”周翔笑道：“为悦己者容，怎么‘容’到了脚上
？”冯氏道：“不闻荔棠居士曾言，‘在女子以纏足为容，譬之君子修身俟命’？”周翔复笑道：“贤妻好记
性，我年轻时也曾读过这书，后来竟渐渐淡忘了，现在已然退归泉林，闲情雅趣的书还当好好读读才是。”
一家人边走边说，不觉已进了屋内。冯氏吩咐柳氏摆饭，又问丈夫：“这次回来，有什么安排？”周翔道
：“西安方面本打算与山西这边联系，推荐我做这里的县教育局长，我给推辞了，要退就完完全全退下来，领
略一下泉林风光，强似在县里做官。再者，田园将芜，也须好好整顿一下，我想我们这百十来亩地，有十余亩
地种粮食就足够用了，剩下的地准备种些药材，比如党参、丹参、牡丹、芍药、金银花等数十种草药皆可种植
，将来开个中药铺，比种粮食收获要多得多了，况且所种药材又可家用，于养生保健、延年益寿，都是有益的
。”冯氏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周全听了，道：“种药材最好！我就喜欢鼓捣药材，听说太原新建了省立
中医专门学校，我想前去就读，学完回来后就可管理这些药材了。”周翔道：“这也好，以后我们的药材就有
内行人管理了。”品子听了，道：“我也要去！”冯氏道：“你去做什么？”品子道：“到外面学些看病、辨
药的本事，以后纵使不给他人看病，就是自家有急需时，也能信手拈来，胜过庸医多了。”冯氏道：“一个女
儿家，又裹了脚，小脚伶仃的，出去有诸多不便。”品子道：“裹了脚怕什么，有的女子裹了脚还能出国留洋
，我只不过是到省城读书，比出国留洋还难么？”冯氏道：“虽是这样说，到底有些不妥。按说，到外面学些
本事原是好事，但也要等我们想个妥当的办法才好。”品子道：“无论如何，我也要跟哥哥一起去。”冯氏笑
道：“还早哩，看把你急的，总要容我们想想才好呵！”品子这才无言。
饭后，周翔夫妇继续留在在屋里说话，周全与品子就到院子里看枣树，后院中有枣树数株，长了有十余年
了，结的枣子又大又多，周全与品子便摘了些枣子吃，周全问道：“这附近有没有年轻后生？若有几个，聚在
一起玩耍才不寂寞。”品子道：“对面是药商颜家，他家女儿娟子与我时常来往，她有个哥哥名叫颜宇轩，在
县里读初中也刚刚毕业。咱家东面又与绸缎商段家相邻，他家秀子也与我很相与的，她也有个哥哥，名叫段成
，上了几年小学就跟他父亲学做生意，平时不大见面。”周全道：“既如此，就先与娟子哥哥认识一下也好。
”品子道：“这个容易，待我过去说与娟子知道，就好来往了。”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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